BEAM | 浮躁 | ISSUE 6我们从出生时便急切地盼望成长。
盼望源于梦想,而梦想源于想象。当我们列队行进在小学校园的时候,曾想象穿着国中生那身肥大的运动校服的样子,在篮球场,在草地上,它们虽丑陋却令人遐想。我们坐在教室里出神,黑白上密布着图形与例题,却曾幻想大学生带着笔记本坐在阶梯教室的模样,幻想拥有自由而热烈的爱情,幻想自由与随性的生活。当我们三五个人游荡在大学校园的时候,曾幻想白领桌边的一杯拿铁,酒吧里颜色妖娆的鸡尾酒,偶尔光顾的几间西餐厅,肆意妄为的周末Party。我们在二十几岁的时候便期待好三十岁的样子,在三十岁的时候想象出四十岁的灿烂人生。我们一直未卜先知地勾勒我们期待中的模样,却忘记生活中本来的欲望。 浮躁,便源于这种急切的盼望和不现实的欲望。在这个浮夸的世界里,我们急近功利;在不完美的世界里,我们却祈求一个完美的自己。我们想象、找寻、追求、贪图,我们又迷失、悔恨、失败、懊恼。我们从没问过真正想成为的,正如我们在不停地期待中幻想一个更好的自己。我们内心深处时常告诉自己会变得更好,会成功,会得到地位,会变得富有。我们羡慕面朝海的房子,疾驰而过的跑车,说走就走的旅行。我们只是在社会的期待中,填满内心的空虚。 浮躁,是社会人的流行病。我们沉沦在一个欲望大过梦想的世界里,追逐他人脚步,复制他人理想。谁也无法不动摇,谁也无法舍弃欲望。 下载地址 |
BEAM | 隔阂 | ISSUE 5城市的发展难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,人口密度增大,使人与人之间的物理距离越贴越近,但心理距离却渐行渐远,隔阂由此而生,而在上海的这种隔阂何止于本地人与外地人之间。
我也曾在香港拍摄过一组名叫“孤独者”的摄影作品,走到一个路口,拍熙熙攘攘的人群,在那里守候了许久,想拍下来自异乡的人们。拍摄的目的是为了显示异乡人所面对的冷漠,和偶尔表现出的不可言喻的无助。在拍摄中,拍摄对象却不局限于异乡人,也包括了一些本地人。异乡人并不难以分辨,他们彷徨,与周遭格格不入。他们脸上偶尔闪现出慌张,迷失在彩色的世界里。他们的眼神之中,闪现犹豫、未知、无助和焦躁。我拍摄下他们独立于周遭的情境的瞬间,还希望表达出“个体或群体都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存在”的理念。 这便是“隔阂”最初的形态,我们正扮演着他人世界中的“异乡人”。我们身边有一堵隐形的墙,分隔你我。这无形的墙是因偏见和文化造成的差异,形成永远无法消逝的壁垒。它坚不可破。 “隔阂” 正越演越烈地发生在那些较为发达的城市中,发生在我们心里:异乡人与本地人之间的,同事之间的,朋友以及亲人之间的,甚至与自我之间的。 这“隔阂”不近人情,又散播人性的情理,蔓延在大街小巷,变化人际关系。这堵墙也曾是蚕茧,在某一些时刻也安抚着我们,令人形成个体。也正因为如此,你不能说它把两人向两级推,它只是一封忽远忽近的暧昧信,并不是那道深深的沟壑。 下载地址 |
BEAM | 变迁 | ISSUE 4当你发现,那些淳朴山村的路面都变得拥堵的时候,发展什么的尤其变得可笑。城镇的发展像血液,沿着道路的脉络扩张到城市的心脏。一切都改变了。几年前还是荒芜的土地,转眼间塔楼拔地而起。当你站在矮层的住宅中,向着嗡鸣不绝于耳的机械声望去,吊车在黑夜中闪烁着刺眼的照明灯光。这一切还是昨夜的梦境,今夜你却找不到一丝吊车的影子。它们都随着城市发展的进程慢慢消失,从这座城市转移到另一座城市了。
我们的城市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驶入未来。除了林林总总的高大建筑,你可能还依稀记得被填平的河道,被街心公园取代的、杂草丛生的土丘。某天,你被邻居阿姨的大红色口红吓了一跳;你眼红隔壁小朋友的那辆蓝色四轮自行车;你在书报摊向长辈索要了一本彩色的小人书;你每天放学后买一个百货商店门前的炸鸡腿;你养了一只“电子宠物”;你有了一个QQ号码,虽然好友数仍为个位;你在人人网联系到一个多年没见的友人;你用单反相机给你的父母照了张合影。变化的不仅限于城市,还有我们的生活,以及我们不能为“变化”而平复的心境。 在这里,我们不议论“变迁”的益弊,因为它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,你不会因为楼房挡住了阳光而搬离都市。它方便,快捷,日新月异的令你惊叹。它还是那座养育你,温暖你的地方,它的改变并不会因为过于迅速而令人厌恶。因为改变的只是我们的生活方式,它潜移默化的被溶解在我们的生活中了。 变迁,变古易常,时过境迁。你还记得你儿时那个伴着机械声入睡的夜晚吗,那便是变迁的起始。 下载地址 |
BEAM | 香港 | ISSUE 3我一直想为香港写个传记,在香港三年未到的时间里,充满沧桑 感。香港在我最初踏入社会的时候给我最直接的感触,可以说,我 面前的世界是因香港而打开的。你可以不对我眼中的香港为之苟 同,但你一定对这个城市充满怜悯。她外表平静,但内心波涛汹 涌,她有着倔强的脾气和迟暮的盛气凌人。她不像《少年Pi的奇幻 漂流》,反射出内心的臆想;你望着她的时候,内心一定哼着相同 的旋律。香港的一面是光鲜的,无论是港剧里巨大的宅子还是尖沙 咀海面上腾起的楼宇,她们气宇轩昂,叫嚣着美好。这是香港给我 们的最初印象。香港的另一面往往不为人知,她被慢慢磨光了棱 角,她绷着面孔,不近人情,却禁不住岁月的雕琢。铜锣湾老旧的 民宅散发出腐朽的气息,九龙塘别墅的墙壁密布青灰色的苔藓,旺 角街区中冷漠的人群擦身而过,整个城市散发出无为所动的情绪。
当你看到眼前这一切的时候,你吓了一跳,你告诉自己,香港不 是这样的,她有坚韧的态度,有发达的城市设施,她四通八达,美 好而光明。不可否认的,香港确实是这样一个地方,但她也是这样 一座“两极”的城市,她在光明中隐藏着她的秘密,在腐朽中倔强 发展。它在琳琅满目中,夹杂着有少许香港气的异域风情:中环尖 沙咀的酒吧,五星酒店的英式下午茶,昂贵的韩国餐,重庆大厦的 印度咖喱,巷口狭小的泰国烧烤摊位。 在这里,我们写下的便是香港的两种“极端”状态。在一方面, 尤其从外来者的角度来看待,香港是座发达和闪耀的城池,她光鲜 亮丽的外表使人青睐;从另一方面来看,她并不如我们想象般的美 好。只不过,这不美好与游者无关,而她的人民也不如我们想象中 的悲观,毕竟他们适应着她,感受着她,并爱慕着她。 下载地址 |
BEAM | 在路上 | ISSUE 2三周前的晚上,我与Vivian讨论“在路上”这种“情结”。它确实只能定义为“情结”,因为它逐渐变成“去旅行”的代名词。而Vivian却对我说,“‘在路上’也许代表着一种短暂的逃避,‘在路上’逃避、然后到达终点,却发现问题依然存在,如此循环往复,却不知何时能找到宿点。”
她说,杰克·凯鲁亚克的小说《在路上》里面有这样一群人,他们不是旅行,更像是游荡;因为迷惘,因为不知所图,而成天混迹在一起,找寻一种心灵上的释放。他们兜儿里没钱,却想过自由而放荡的生活,心里有的是文学巨擘带来的思潮,但生活中却过的很糜烂。 我相当喜欢这个立意,虽显得空虚和消极,但挖掘了现代人浮躁和想要出走的欲望。我也爱旅行,爱极了那种间隔时空的错觉——像是在某个时间用旅行阻断了生活,原本的生活停留原处,我却离开了。这种快感不言而喻,确实是一种逃离。 人凡是在徘徊、不安、焦躁和困惑的时候,越能感知周遭的一切,想要突破自身所在的困境;也许旅行就是突破困境的其中一种方式。 你年轻,渴望在路上。在旅途的某处,一切即将发生;你伴随对旅途的幻想,远离家乡。旅行令你担惊受怕,筋疲力尽;你甚至后悔踏上旅途的那个瞬间。你行踪无定,宛如游荡的灵魂。你怀着对生活的幻想,笃定旅途能还原你生活的热情;在满目狼藉的此处,你却看到目力所及的远方。 你为出走想了一万个理由,你说要是去看看这个世界;但也许踏上旅途从没有理由,它鲜活、好奇、漂泊又放荡,使你倾慕它的一切;或许我们只是想去看看,去碰触我们能轻易触及的梦想。踏上旅途不需理由,不需找寻,不需带来改变,甚至不需目的;对我们而言,最重要的事,正是踏入旅途中的那个美妙的过程;而需要摒弃的,是旅途之前那番浮躁、不切实际的幻想。 下载地址 |
BEAM | 栖息地 | ISSUE 1一个“托马斯”用 “世界是平的”来比喻经济的全球化。正因为是“平”的,迁徙也开始“频”了起来。一个正常人从中国到美国也只不过是从这个“地球村”的村头走到村尾罢了,搭上飞机、从脚尖离开中国大陆那一刻起再到踩上美利坚合众国,十几个小时而已。这要放在五六十年代,还不够从城西走到城东的脚程。
迁徙,一个常常用来形容游牧民族的词语。他们没有家、没有固定的居所,一切行囊都放在了马背上。吸引他们的,是嫩草。而非游牧民族的我们,这样走走停停又是为了什么?是对过去的厌倦?对未知的新鲜?对理想的追寻?还是无尽的贪? 走着走着,就迷失在了这里。曾经拥有的失去了,想要得到的却总不能揣进怀里。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揪着忙忙碌碌,就算知道想要什么,也身心俱疲的无力去争取。累吧,明明身处人群,却还会感到孤独。明明挂着笑容,内心却无法开怀。明明在一个熟悉的环境,却仍然无法卸下心防。外面的世界那么多彩,落在眼底却成了黑白。 该歇歇了,找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地方,找一个理想中的栖息地。可能没有灯红酒绿、可能不会五彩斑斓、不会繁花似锦,但却是真正的安逸,耀眼而富有生命力。 那里可能很粗陋,不遮风不挡雨,却能让你远离危险、求得安全。 那里可能很简朴,不舒适不奢华,却能让你偷得浮生半日闲。 那里可能几近夕阳,却风景独好,难得恬静。 那里可能只有你一个人,却因为能专注于爱物,而不觉孤寂。 那里可能很普通,人来人往,却因为身边的人而有了新的意义。 那里可能寄托着一种信仰,只要它存在,就有精神停靠的臂弯。 那里可能没有那里,只是一段无尽的旅程,还好有个不坏的伴。 下载地址 |